与疼痛并行

那天半夜3点多给肚子痛醒过来。因天气稍热，光着膀子盖棉被，以为可能是着了凉，赶忙穿上衣服。若平时，这很可能是肚子受了凉而引起的，一阵肠子绞痛后拉个肚子就好了。然这次明显感觉不同，不是着凉的问题：痛的位置在阑尾！

一直持续着，并且在逐步加重。心中稍有点不祥之感，因曾见识过几个阑尾痛的人，那种场景的记忆还在。其实我的皮肉是比较麻木的，小时在池塘游水，脚底踩到玻璃，自己就用酒精消毒过的镊子把那藏在皮肉里的碎玻璃取出，都不当回事。但这次感觉是不同了：就在自己的身体里，藏在内脏里的疼痛。很显然，碰到这样的情况，基本上什么办法都没有。

我知道这疼痛来的不偶然，肯定是针对我某个方面来的，只是我一时还不能完全知道。于是坐起来，把腿盘上，单手立掌于胸前，心里默念正法口诀，并请师尊慈悲加持。疼痛依然持续，身体和手不自觉发抖着，脚底有一阵麻木电过来——麻木缓解了对疼痛的感受。但是时间不长，麻过之后，疼痛依然。

时间在流逝，疼痛在持续。坐不住，躺下，躺不住，又坐起来……。无论怎么着，有一点，就是自己的头脑非常的清醒！从没有这么给疼痛过，但丝毫没有因为剧烈的疼痛，而出现头脑不清醒、迷糊的状态，没有让疼痛来主宰、支配了我的思维意识。头脑中清晰的知道，这一切无论表现的怎样，都只是一时的（虽然这“一时”可能会持续好长时间），都不是主体，不是最终，更不会是结果。但这个难过的过程，要我去面对，去承受。

把老婆吵了，让她帮我倒杯热水。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感觉应该很深刻了：在这种时候，无论是谁，再亲再密的人，都对你帮不上忙：疼痛只在你一个人身上，就是针对你来的，别人能为你心疼，但谁也无法替代你。

喝了热水感觉好一点点，但时间不长，可能由于肠子的搅动，引起反胃，把刚喝进去的水呕吐了出来。呕出来的水跟喝进去时一样，不带胃酸胆汁，就是清呕了。

就在这样的煎熬中，与疼痛并步行走着。心在盼着能否早一点过去。似乎那是走在同一个道上的两个人，实时中感到它是很厉害也是很强大，但也只是仅此而已，并没有就因此把自己撒手给它，由它来主宰我；实时中意识清楚的把自己紧拽在自己的手中，让自己的意识与疼痛并行，即陌生又相识的两个并行者，互相之间有关系而又没有关系……

前前后后清呕了七、八次，起来又躺下了无数次。到上午八点多，还居然给睡着了！（真想不明白这种情况下怎么能睡的着？）这一觉就到十点半，醒来时觉得轻了很多。于是什么也不理会，就去洗脸刷牙，然后吃了一碗稀饭，十一点钟坐在床上打坐。到四十分钟时，感觉那疼痛已完全消失，并且疼痛的那个位置，没有异样的感觉。到一小时结束时，已无半点疼痛或不舒服。

知道自己已经过了这一个关，消下去了一大块不好的东西，凭着那坚决而清晰的一念。下午还要去公司上班，好多事情还等着要做，于是吃了四碗稀饭，就骑车去公司了。第二天请假搬家，从三楼、五楼搬东西到新住处的八楼，来来回回，走了不下二十趟。呵呵，把木头沙发往背上一扛就上八楼，想起来，是不可思议呀！


2009.2.17 若水